生活在南阳,对哪里的印象最为深刻?不少人都回答:“花园!”
“花园”,是昔日南阳人对“南阳人民公园”的习惯称呼。它位于宛城区人民路以东,建设路以南,护城河以西。
据说,这里很早是玄妙观的菜园。1932年,军阀刘镇华移驻南阳,将这里改建为宛南公园。
那时的“花园”建有围墙,北门常年紧闭,只有西门开放。后来,人民路、建设路扩路,护城河治理,再加上拆建南门及广场,都让“花园”瘦身不少。
小时候,没少往“花园”跑。里面幽静而空旷,最适宜小孩们撒欢疯玩。
最让人向往的,是东边的动物园。里面有黑熊、豹子、猴子、野猪和狼,还有锦鸡、鹦鹉等。但门把得很严,一个大人只能带一个小孩。
映月湖畔东北那片空地,种着十几亩月季、芍药之类的花卉,靠北的十几间玻璃房内,摆放着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
那时的南阳城,除了指甲草、向日葵、仙人掌之外,把所有的花儿加起来,也没有这里的数量多、种类全。这也许正是“花园”之称的由来。
“花园”的门票一毛钱一张,再进动物园又得掏两毛钱。这在当时是笔不小的花销。
我上小学那年,一位本家叔叔高中毕业回乡务农,“修理地球”之前专程来逛南阳城。奶奶让我带他到“花园”见世面,了心愿。
我俩买了一张票,把里面的旮旯犄角都转了个遍。他看得很细,生怕“亏了那三毛钱”。
他离开南阳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奶奶让我骑车送他去车站,他坚决不让。他把鞋塞在后腰,披着蓑衣,挽着裤腿,赤脚消失在雨雾之中。
中午,奶奶在盐罐里发现了三毛钱。后来才知道,他那天没有搭车,而是步行百十里路,走回了镇平老家。省下车票钱,把奶奶悄悄塞给他的门票钱又退了回来。
小学毕业那年,我家搬到了梅溪路。距离远了,很少再到“花园”玩。
再次成为“花园”常客,是20多年后的20世纪90年代。同行的,还有妻子和我们的宝贝女儿。
那时的“花园”、动物园,门票都涨了不少;游乐场新增了五花八门的大型设施,按人收费。但这些已不再让人那么纠结,很多家庭和我们一样,都是独生子女。只要孩子高兴,什么都是值得的。每逢周末,我们总要前往“打卡”。
公园南边的游乐场最为热闹。机器轰鸣,人声嘈杂。坐碰碰车、过山车、旋转木马,玩跳跳床等,买票都得排队。
离开游乐场,就到动物园。刚刚建成的猴山,成了猴子的乐园。时不时有猴子在那里上蹿下跳,一刻也不停歇。孩子们看得津津有味,被逗得喜笑颜开。
从女儿两岁开始,我总要把朋友掌管的录像机借来,把为女儿庆生和到“花园”游玩的欢乐时光录制下来。
有一年的六一儿童节,市里组织幼儿园文艺汇演,场地就在“花园”西门往东的一片空地。铺上几块红色地毯,就成了简易的舞台。孩子们在上面蹦蹦跳跳,尽情表演。
为了录制女儿参加的节目,我把整台演出都录了下来。妻子笑我:“重点不突出,主角不明显。”
2024年,我把女儿小伙伴的影像挑出来,用微信发给他们本人或家人,他们都惊喜不已。
时光如梭,岁月匆匆。我和妻子也都成了退休老人。
时间充沛了,但我们很少再到“花园”。一是住得太远,二是可玩可看的地方逐渐多了起来。
我现在所住的小区,离白河湿地公园和丽华公园都很近。漫步在具有“南阳苏堤”之称的河堤,徜徉于绿树成荫、花香四溢的公园,让人神清气爽,幸福感满满。
一天下午,我和妻子乘坐公交车,专程来到了久违的“花园”。
围墙早已拆除,人们可以随意出入。虽然不是双休日,但里面的人可不少。熙熙攘攘,银发飘飘,俨然一派老年人的世界。
他们中的很多人身板硬朗,精神矍铄。有的唱歌跳舞,有的唱戏练嗓,有的吹号拉弦,有的下棋打牌,有的练功做操,还有的喝茶聊天。
一个空场一个主题,每个群体都有各自的“夺镜主角”。
穿人海,走步道;扎人堆,看热闹。一切都似曾相识,一切又“物非人非”。
信步而行,又来到当年幼儿园文艺汇演的地方。现在,这里成了“生态文明大舞台”。
台上,男女主角身着古装戏服,表演惟妙惟肖,唱腔字正腔圆。这是“南阳夕阳红艺演队”正在演唱曲剧《打金枝》。
台下,人头攒动,群情激昂,时不时来上一阵喝彩呐喊。
“花园”渐渐远去,“公园”却在眼前。现在的南阳,满城绿色半城水,到处有花,四季如春,不就是个“大公园”嘛!(刘 鹏)
编辑:贾红英 校审:贾红英 责任编辑:张中科 监审:黄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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