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中秋——河南省镇平县石佛寺镇初级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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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中秋——河南省镇平县石佛寺镇初级中学
作者:  翟参

  那年中秋,刚到外地求学的我放假刚一回到家,母亲就问,梦梦你喜欢吃什么,妈给你做去。母亲说着,挽起袖子到厨房开始忙碌,不一会儿,院子里便弥散着食品的香味儿。家的温馨让我忘了旅途的劳累。像小时候那样,依偎在母亲的身边,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幸福。

  天快黑的时候,哥哥从工厂里打工回来、妹妹也放学回来了,爸爸也下班了。看到我,家里人都很高兴,爸爸手里掂着一袋子苹果,还有几个刚买的月饼。眼尖的妹妹看到后马上要拿了吃,母亲说,先别吃,让我们晚上祭祀完祖先后再吃吧。母亲说着,吩咐我们兄妹几个将板凳搬到院子里去,再摆上一个小方桌。上面插上了香,将月饼摆放在桌子上面放好。母亲跪下去磕头许愿,然后吩咐我们几个叩了头。母亲说,这是祭祀老天爷,让老天爷也尝尝我们的月饼。等一炷香燃尽,母亲说可以吃月饼了,我们兄妹三个就开心的品尝起月饼来。

  大家一边吃月饼和母亲做好的佳肴美味,一边开心的唱歌或聊天,妹妹还拿出家里的老式录音机,让我教她跳舞。我挽着妹妹的手,在皎洁如水的月色下轻轻的舞蹈着。风儿轻轻的吹着柳梢,月下的桂花树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心儿就像蝴蝶在月光里尽情的飞翔。父亲那晚也很开心,和刚上班没多久的哥哥一起喝了一点老白干酒,酒量不大,没喝多少父亲就带着有点微微醉意。

  许是受到节日气氛的感染,父亲竟然带着神秘的笑意转身走进里间,取了一瓶红墨水来,将自己的脸对着镜子涂上了一个关公式红红的脸谱,还把嘴唇也涂的红红的。我们看到父亲这样的行头出来,都被父亲逗得笑起来。父亲从身后拿出一个很长的包裹来,很庄重地将拉锁拉开,然后开始了自拉自唱,我们听得出父亲那铿锵有力的演唱是京剧《智取威虎山》选段,父亲展开洪亮的嗓喉,如痴如醉的唱着,而母亲也终于停下了手中所有的活儿,舒展了有些忧郁的眉头,也加入父亲的演唱中,和父亲一唱一和地对白或演唱着,我们兄妹几个也陶醉在父母这痴醉的演唱中,竞相给父母鼓起掌来,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父亲和温和慈爱的母亲竟然还会这一招。

  在明亮的月光下,他们的歌声也引来了近门的邻居,不少叔叔婶婶们也加入到他们的合唱队伍里,大家你唱一句、我唱一句,有板有眼的样板戏京剧沸腾了整个小山村。几曲完毕,母亲开始深情地向我们回忆她和父亲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文学校文艺队里相识相知相恋的场景,还说道父亲和她都是村里、学校里样板戏的主角,二人那年少时的青葱岁月里曾经的一些心动与交流。

  母亲笑着说,那时候就是情书,也写的一本正经,一开头就叫“互通情报”,然后互相致敬,感谢毛主席他老人家了等等。说起两个人结婚时的情景,母亲自豪地说,那时候是劳动最光荣,自己的陪嫁竟然是一把铁锨和两个拾粪筐。而父亲给母亲的聘礼居然是当时还算昂贵的奢侈品-----一台缝纫机。还有自行车、箱子等物品。父亲就用一家自行车将母亲娶了家,乡亲们听到后都笑了。也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谈论着那些物质贫乏时代人们的种种艰辛,感慨着现在人们生活的快乐和幸福。大家都带了自家的月饼,一边赏月一边品尝,那个辈分最高、上了岁数的老奶奶给我们慢悠悠地、绘声绘色地形容着天狗吃月亮的故事、讲述着后羿射日、嫦娥奔月的故事,故事里当然少不了那个月亮里捣药的玉兔,虽然故事早已经听得老掉牙了,虽然早已从书本上很失望地了解到月亮里是没有嫦娥的,也没有我们喜欢的玉兔,但是因为传说的神奇,还是一样边听边看着层层叠叠的云彩里那轮忽隐忽现的银盘似的圆月,听得兴致勃勃、如痴如醉。

  大约过了一段光景,月亮慢慢地隐如乌云里,又渐渐地露出来、跳跃西行。人们的月饼吃完了,时间也不早了,乡亲们都纷纷散去,我们方才回到家里休息。可能由于太兴奋太劳累了。身子一沾床,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给人很沉静的感觉,我和妹妹伴着月光一会儿就沉沉地坠入甜蜜的梦乡。      半夜里忽然被一阵“滋滋”的声音惊醒,披衣下床,竟然看到父母正坐在月光下打着手电的灯光卖力地做着什么,两个人干的太专注了,以至于没有察觉我早已站在他们的身后。14岁的我站在爸爸妈妈的身后,近距离才终于看清楚了,原来爸爸妈妈一人一个正拿着一个玉石兵马俑的模型,他们用纱布用力地摩擦着,对照着灯光仔细地审视着,当母亲将眼睛紧贴灯光去照看的时候,我这才看到母亲的眼睛有哭红的痕迹,看看表已经深夜两点了。”爸、妈!你们快点睡吧!”爸爸妈妈说:“你睡吧,梦梦。我们要赶快将这件玉器打磨好,明天送给店主。你上学借人家的钱人家催着这两天要,爸妈趁着晚上加工一下,多挣一点钱赶快还给人家!”看着父母红肿的双眼,这才明白自己上学所用的钱原来都是爸爸一点点的借来的,心里难过极了,我也懂事儿地坐下来和父母一起给玉器打磨柔光熬夜将近三点多快要黎明!

  那一天,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的一年中秋节。我度过了人生最难忘的中秋节。我经历了最温馨的家庭亲情,也懂得了了人世的艰辛和生活的不易,那一年中秋节过后第二天走进中师校门,我主动申请去学校的食堂帮忙打工挣钱。那一夜过后,我开始坚持自学专科中文,后来一直坚持自学直到今天!

  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轮圆圆的月亮,它温和的明亮的目光一直温暖地关注着我,当我在人生的路上遭遇了挫折与失败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轮圆圆的月亮,想到它,浑身立时就鼓足了劲儿,使我不断战胜困难勇往直前!(河南省镇平县石佛寺镇初级中学  范轶柯)

编辑:翟参    校审:贾红英    责任编辑:张中科    监审:黄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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