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乡

故 乡

陈鹏飞

　　我常常想，故乡是什么？

　　故乡，是一成不变地窝在内心深处，想喊喊不出，想走走不出，或想回有时竟回不去的地方。不论是山花烂漫的季节里，或是深秋初冬的时节，随着时光的流逝，记忆中的故乡是一座茅屋、一处小院、一挂夕阳、一声牛哞，或傍晚那升腾起的一缕炊烟。

　　天生就对音乐迟钝，但仍然会被那支萨克斯音乐《回家》中缥缈盘旋的情绪所感染。多少人在回家的梦中跌落，多少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多少人盼望着能回到那冒着炊烟的源头的故乡。此时，尽管没有音乐才华，但依然能哼唱起那首经典歌曲——《妈妈的吻》，“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可爱的小燕子已飞回了家门……”过去的时光难忘怀，这种思乡的味道蓦然就涌上心头。

　　故乡与家有时候就是一个概念，两者是无法分开的。从出生落地的那一刻开始，故乡便给你的肉身和心灵打上雕刻的印记，如影随形，伴你终生，须臾不会分开。故乡是每个走出去的人的牵挂，是每每思恋、眷顾、随时随地梦回的地方。

　　故乡很小，小到地图上根本就找不到。具体到几间老屋，几棵老树，几道山岗，一口井，一些方言俚语，一朵云，几颗星。一些鸡鸣犬吠，蟋蟀的鸣叫，蚂蚁的聚散，喜鹊的欢愉，麻雀的跳跃，斑鸠的歌唱，鹌鹑的行走，布谷的报时，啄木鸟的弹奏，震旦的垒窝，大雁的飞行。春天满山的鲜花，夏天瓢泼的大雨，秋天挂满果实的山野，冬天封屋的大雪。

　　几排灰色瓦房、平房或者楼房，一些老人，打闹的孩子，辛劳而欢乐的大人。菜园地和小藕池静静地圈在庄边，葳蕤的荷花，山峦吐芳的野菊花，打场地，麦草垛，躺在藕池或场地河埂边上，数着北头星听大人们说夜话，渐渐地发出鼾声，慢慢就进入了梦乡……这就是记忆中的故乡。

　　记不清是在哪儿看到过这样一段文字：“故乡是我生活的地方，而不是用来吹牛的。这如同我们不在乎父母拥有多大的官衔，或者多么英俊的外表；即使衣衫褴褛、满脸皱纹，父母仍然是我们一辈子的庇荫。”为什么人们都爱把故乡比喻成母亲？或许，故乡就是母性的，母爱母乳或许就是故乡诸多温情的总出口。她把父亲、祖父母及兄弟姐妹、本家户族、邻里乡亲等众多温情融合汇总，绵绵不绝地输送进我的血脉里。这种母性的氤氲汇聚，总在你的身体里奔腾流淌，像一条来自母亲乳房的河，让你汲取啜饮、回味终生……

　　故乡就是家，可家已经不一定是在故乡了。尽管已在郑州居住了24年，中年的我，依然还想回家。在这个季节交换的时日里，归家的路还要再等待。故乡啊故乡，我那可爱的故乡，何时能够回到你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