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叫卖声

 雪地里的叫卖声

  文/白河乔

下雪了。

在风的簇拥下，鹅毛大雪一片片、一群群地飘过树梢，翻过院墙，像天女散花一样撒落到每一个角落。一会儿功夫，大地就铺上了白色的地毯。

坐在凉台上，看着雪花漫天飞舞，我的心里凉凉的，爽爽的，一首首咏雪的诗歌也随着雪花飘到眼前。“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李商隐吟罢，高适又唱：“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这经典的诵读与飘逸的雪花，组成一支优雅大气的歌伴舞，美妙极了！我陶醉其中。

“烧饼，烧饼，油酥烧饼！”“菜馍，菜馍，老家菜馍！”忽然，一阵响亮的叫卖声从楼下传来。

禁不住诱惑，我包上头巾，迈着碎步，来到了小区外边的小市场上。

这片两个篮球场大的空地，是三个小区的中间地带，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自由市场。卖蔬菜的，卖卤肉的，卖水果的，卖服装的……品种繁多，物美价廉。裸嗓子和喇叭中发出的叫卖声，各具特色，悦耳动听。

我常到“巧大姨鸡蛋灌饼”摊位上买鸡蛋饼。“巧大姨”是一个30来岁的年轻女人，她心灵手巧，出摊一年，就成了熟练的“烧饼女”。这里没有叫卖声，干净的铁板和大大的面团就是无声的吆喝。

“生意咋样？”我曾问她。

“现在生意不好做，只是保本。”她有些腼腆地说。“不过，坚持到年后就好了。”看着黄灿灿、香喷喷的烙饼，她的眼里涌出了亮光。

还有一个叫玉安的萝卜哥，他种的萝卜品种好，施肥讲究，吃起来清脆爽口，很受大家欢迎。这个瘦弱的中年男人，每天从20里外的市郊拉来一车萝卜，不到半天就被分光，惹得几个卖菜的摊主直眼红。

今天的市场整齐依旧，10多个摊主无一缺席。漫天的大雪盖不住热闹的叫卖声，只是湿滑的路面阻挡了人们的脚步，稀稀拉拉的买主让商贩们很是着急。

雪越下越大，有人撑开了大伞，有人戴上了帽子，有人原地打转、搓着手用哈气取暖。

我在巧大姨那里买了两个鸡蛋饼，又在萝卜哥那里买了一袋子萝卜，为了雨雪天的储备，也为了能让他们早点回家。

走进小区，看见许多小朋友在院里捏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我被眼前流动的雪景图所吸引，心里充满了童趣。这时，市场上的叫卖声又追了过来：“羊头、杂碎，好吃不贵！”“瞧瞧我家，天天有活鱼活虾一一”……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汇成一首市井交响曲。这熟悉的旋律，像一阵阵热浪，稀释着彻骨的寒冷，也紧拽着我的心。这是对顾客的呼唤，是对美好生活的呐喊呀！

生活不易，唯有努力。

2023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