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思念
张恒克
在一年一度的收麦时节,我的思绪总会飞向远在豫西南的老家,回到小时候的美好时光……
小时候割麦,学校要放麦假,大约一周时间。俗话说,“磨镰不等于少割麦”,在麦黄的时候,大人们早就把镰刀磨好了。判断磨好的标准就是眯着眼看刀刃,然后左手捏着刀,右手大拇指在刀口上轻轻地挡一下,就知道锋利与否了。
割麦时间到了,大人们早早就起来了,拉着车走在前面,我则拉着羊、领着狗走小路。一路上羊老是想啃几口麦穗,不愿意走,得使劲呟喝……大人在前面用镰刀开路,我在后面捡麦穗,最让人激动的是大人们割着割着,突然惊喜地喊起来,原来是一窝快满月的叫天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看着小鸟萌萌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爱,但自己养小鸟的结局往往是让人难过的。或是正割着麦,一只野兔从麦地里窜出来,家里的阿花在大家的惊叫声中狂扑上去,可野兔三跳两跳,转瞬间没入金黄色的麦浪里。阿花追过去,哪里还有野兔的身影,只好伸着长长的舌头跑了回来,垂头丧气的样子。不一会儿,一只白蝴蝶飞过来,它又开心地追了上去……
晌午头天热的时候就收工回家了,早回来的妈妈提前轧好了面条,煮好了鸡蛋,等我们到家喝茶时,先把几个打好的鸡蛋直接倒在烧开的水里,淤出来一锅的鸡蛋絮,捞到盆子里,倒入搉好的蒜汁、醋、麻油、盐等,做成卤。最关键的环节是要提前准备一大盆刚从井里打出来的“井把凉”水,把煮好的面条(里面有苋菜等)放在里面激一下,再盛在大碗里,用勺子浇上刚做好的卤,用筷子一搅拌,挑起来放入口中。卤清鲜可口,面脆爽冰凉,那种感觉,感觉浑身三百六十个毛孔全部张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后来看到一句话,“想要拴住男人的心,要先拴住他的胃”,来郑州的几十年里,每年都要往老家跑,其实就是想再吃一碗老家的面食,是家乡拴住了咱的胃啊。
下午大人们休息到三点左右就陆续上工了,这个时候小孩子们就在树荫下玩耍,打四角,要不就是用一根长竹竿,顶端用牛尾拴个活捆儿抓知了。循着叫声,看准得意地鸣叫着的知了,蹑手蹑脚把活捆儿放到它的头上,轻轻地收紧……
父亲是个老烟民,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割麦、扬场休息的时候,他就点一根当时老家的名牌香烟白河桥,用清凉油涂满盘纸的表面,美其名曰“薄荷香型”。美美地抽上一两支烟,喝几口晾好的凉开白,仿佛就能释放了一身疲劳。
几十年恍如弹指一挥间,如今收麦用的是联合收割机,镰刀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可小时候割麦时节的场景却依然一遍遍地回放。故乡啊……
编辑:徐冬梅 校审:贾红英 责任编辑:张中科 监审:黄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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