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父亲

2020年12月23日农历冬月初九，是我们一家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天！那天也是2020年平安夜前夕，卧病倒床一个月多的父亲坚持在12月16日从南阳回农村老家，在早一个月前，我每星期趁休息时间就回老家四次把老屋简单收拾一下，昏迷中的父亲被拉回老家后，已经连续八天没吃主食了，除了在床上痛苦的挣扎，他也找不到令自己舒服的姿势，因为癌细胞已经蔓延至他的腹部，痛到不能自己！每天我的姐姐妹妹们在他的腹部和后背不停的按，一天24小时，不能停，除了老父亲短暂的休憩之时，一旦疼醒，马上还得按，好像这样他的痛苦会轻一点，我和我70岁的老母亲还有姐姐妹妹们日夜轮流守护在父亲床边，一刻也不能离开。

12月23日吃过午饭，那天的天气也格外的好，冬日暖阳、天空湛蓝。我和母亲在西边房间稍作休息，小妹来叫我，说老父亲想起来看看我新收拾的老院子，在小妹的帮助下，我把姐姐新买的轮椅安装好推出来，放在床边，父亲回来后已经八天没下床了，平时哪怕天气再好他总说累没力气，怎么都不出去，八天来，乡亲们陆陆续续来探望，也是说不上几句话，摆摆手不想再说了，我脱了鞋跪在床边，小妹也脱了鞋跪在床里面，姐姐在旁边扶着轮椅，此时的父亲很安静，我和小妹两边一同用力搀起父亲的肩膀和上身，母亲扶着头，搀起父亲起身后，他上气接不了下气，头直不起来，我不停地抚摸他前胸心脏，小妹上下按他的后背，就在准备下床扶父亲做轮椅，不到一分钟，突然，父亲的两眼瞪着，瞳孔不转，生命气息微弱，身体已经冰凉至双肩，母亲在旁赶紧说，快放下，你父亲快不中了，我们吓坏了，慢慢地扶父亲躺下，我不停地按他的心脏，小妹则按他的手指，等了两分钟，父亲缓过劲来，睁开了眼，我们悬着得心才算落地，在农村有个说法，生病的人双手冰凉所剩日子已不多，可父亲已凉至双肩，我们原想扶老父亲起来看一眼他辛苦一辈子的农家小院，可是这个愿望最终难以实现。在床边看着生命走到尽头的父亲，再看看劳累的母亲，姐姐妹妹大大小小一家人，心里想着父亲真的会舍得吗？可是这个不是他舍不舍得的问题，到了晚上，我和母亲在西边房间先休息，姐姐和妹妹在父亲床边值守，大约刚躺下，小妹突然过来喊 快起来哥，咱叔不中了，我一看表，晚上11：17分，赶到父亲床边，父亲已经停止了呼吸，安详的走了！扶着双肩冰凉的父亲，泪水打湿了双眼，在生命的尽头，我真的看到了父亲的太多不舍和遗憾！

父亲走后，老家的宝叔和军叔连夜起床过来帮忙给父亲穿寿衣，并商量安排明天的一切后事，12月23日后半夜，我们一家沉浸在悲伤中，姐姐妹妹已经哭得歇斯底里，此时我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父亲生前对我的好和对父亲的万般不舍！可此时的母亲坚强得像个卫士，因为此时家里大大小小事都需要她来料理，对于农村的风俗习惯我们上学多年已不太懂，父亲生前曾经无数次的交代了他的身后事，母亲已铭记在心！

依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早上礼炮一响，乡里邻居们都来帮忙送我父亲最后一程，那天正值平安夜不一会功夫，我家里院子里就挤满了帮忙做事的，忙完那一段以后，母亲终于闲下来了，我和宝叔劝她赶紧休息一会，母亲年纪大了，连日的熬夜劳累怕她真的承受不住，我知道母亲甚至我们全家都尽力了。癌症！多么可怕的东西，父亲生病这一年多来我们真的尽力了，住院12次，医生们都无计可施，不知什么时候医学界才能攻克这个病魔！

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这几天回老家所有的一切，我一辈子都忘不掉，每每想起都是泪眼满框，父老乡亲的深情厚谊，亲戚朋友的关爱关怀，第一次经历这种零距离的生离死别，总觉得父亲不曾远离，还在身边。

本文是作者受邀郑州一同学（业余写手），让记下生活的只言片语，早就想动笔写一下试试，今天上午不忙，含泪写下了纪念我的老父亲一篇纪实短文，以示慰告。

作者简介：尚奎峰，社旗县城郊乡人，2001年参加工作，南阳市公路事业发展中心职工，现居南阳，已过不惑，仍在奔波，偶有灵感写下生活苦和乐，人生有太多无奈，记下只言片语，只为苦涩生活增添些情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