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花开
作者: 温卫平
豌豆花开
温卫平
我喜爱摇曳在春风里的豌豆花儿。
上世纪60年代末期，我随母亲从县城来到了农村。那时候乡下以生产队为基础单位，一切归集体所有。由生产队集体规划田间种植，集体劳动出工，集体分粮分菜，干的是一样的活儿，吃的是一样的饭。
当时，生产队种麦子时，常常要留出一部分麦田伴种上豌豆。成熟后的麦秸配上柔软的豌豆秧，一起粉碎后可作为耕牛的上等饲料。人们把这种混合种植称为“麦豆搅”。每年农历三月底到四月初，豌豆秧开始疯长，顺着麦秆一个劲儿地向上爬。摇晃着清爽的南风，豆秧悄悄地长，豆花悠悠地绽放，有的粉红，有的米黄，有的湖蓝，有的肽白，一串一串清香扑鼻。花儿从串枝的根部有节奏地慢慢褪去，变成嫩嫩的豆荚，只几日时间，就会长成弯弯的豆角。吃上一口，清香脆甜。可是，这是集体的东西，谁也不能想吃就随便去吃。正在读高小的我，每次放学排着路队与同学们一起路过“麦豆搅”地边时，总是眼巴巴地向那一串串豆荚张望。
春日天长，下午放学，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路过“麦豆搅”地时，我总是趁大家不注意，猫着腰一头蹿进地里。随后，伸长脖子，竖起耳朵，看看听听四下有没有动静。如果没被人发现，心里便窃喜，仰面躺倒在松软的黑土地上，长出一口气，狠伸一下腰，取下肩上的书包作枕头，然后掏出一本长篇小说，一边看书，一边摘几个几乎垂到脸上的豆角往嘴里填，真是惬意。
躺在豆花丛中，我读完了《红楼梦》《母亲》《牛虻》《堂吉诃德》《巴黎圣母院》……多少年过去，多少事已经尘封，可躺在豆花地里读书的那些浪漫时光，却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里。
编辑：徐冬梅 校审：贾红英 责任编辑：张中科 监审：黄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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