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已故亲人，踏青观赏春景，高高荡起秋千……
从博物馆文献看清明习俗
本报记者 王平 文/图
清明节蕴含着多重传统文化元素：在节日里缅怀祭祀已故亲人、礼敬祖先、慎终追远，是民间主流习俗；清明之时，正值春回大地、生机勃发，民众扫墓之余，亦可在乡村山野间观赏春色，领略大自然和谐风光，因此踏青也是清明节俗的一项重要内容；清明节的习俗丰富多彩，除了扫墓、踏青，还有荡秋千、插柳等一系列活动，而“秋千节”作为“清明节”的别称，更是鲜有人知。
昨日，记者走进南阳皇粮国税博物馆，通过馆藏有关文献，解读从历史深处一路走来的清明习俗。
扫墓祭祖
在皇粮国税博物馆，珍藏着从清朝末年到民国初年的各种小学课本近500册。馆长谢总喆介绍说，清明节兼具人文与自然两大主题内涵，因此，许多课本在选编教材时，总会选出涉及清明习俗的内容，使学生全面了解清明节的丰富文化内涵。
清明节扫墓，即为“墓祭”，自古至今传承有序。“墓祭”，谓之对祖先的“思时之敬”。春秋二祭，古已有之。在皇粮国税博物馆，珍藏着一本光绪31年上海出版的初等小学国文教科书，第15课的题目是《清明》。“清明届，桃花红，杨柳绿。有子孙，都扫墓。人种亡，能不哭？”简练浅白的文言文语言，描绘了清明时节的景色和扫墓人的悲伤。课文上半部分采用传统自上而下、自右至左的结构印制，下半部分以插图形式刻绘出一家人在扫墓现场的悲痛场面。图画之中，青草茵茵，桃红柳绿，父母带着子女在先人墓前寄托思念，其中一子跪地哭泣，表达对去世亲人的怀念。值得注意的是，这本书出版于1905年，当时的清政府处于八国联军入侵后的风雨飘摇之中，因此课文最后一句“人种亡，能不哭”，更令人压抑难过。
另一册上世纪20年代出版的初级小学课本，第16课的题目是《清明扫墓》。课文内容为：“清明节到了，我们去扫墓。扫墓的时候，我们做些什么事？”课文内容非常简练，以纯白话文来普及清明节扫墓礼俗，并采用反问的形式启发小学生去思考或者向长辈咨询扫墓时的注意事项。课文上半部分为文字，下半部分插图中，两个孩子正和父亲一起向先祖茔墓鞠躬行礼。
在同时期另一篇关于清明节扫墓的课文中，则以《清明谒墓》为题目，更加详尽描述了扫墓的整个过程。
踏青春游
谢总喆说，清明踏青的习俗由来已久，清明节既是扫墓祭祖的节日，也是踏青游春的节日，《晋书》中有关于清明踏青的记载，这一风俗至唐宋尤盛，并流传至今。
宋代大文豪黄庭坚在他的《清明》诗中，有“佳节清明桃李笑”一说，一些初等小学课本中亦有将清明节作为春日佳节来教育孩童，使他们了解清明节的多重文化内涵，感受春日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色。
一册清末民初的初等小学国文课本第11课是《清明》。课文内容为：“清明者，春日之佳节也。时则绿草满地，好花齐开。城中士女，有踏青之游。近者登城，远者登山。是日游人甚众焉！”课文后面附加两个问题，第一问城中士女何意要踏青？第二问近者、远者游于何处？课文以文言文记述，语句精炼易懂。首先对清明节是春日之佳节加以肯定，紧接着通过“佳节”“绿草满地”“好花齐开”“近者登城，远者登山，是日游人甚众焉”等给人一种轻松、清新的感觉，意在言明清明节这一天是亲近大自然、感受春色的好时节。
一册上世纪30年代初级小学课本，第73课《春游》用两个页码来介绍春游过程。课文内容为：清明那一天，正是微雨之后。天气初晴，飘着淡淡的云，吹着轻轻的风。学校里放了假。学生们都洗洁身子，端正衣服，好不畅快。一路走去，满地芳草青青，到处绿地成荫。那野外的空气自然比人家屋子里好得多。看看枝头的花开，正像笑着的样子啊。听了树上鸟声，非常轻妙。那天游的人很不少，只见学生们三五成行，大家携着手，一面游行，一面唱歌。他们唱的是春游歌，现在把它写了出来给大家唱唱。唱词为：“云淡风轻，微雨初晴，假期正当清明。既整我衣，既洁我身，出游以畅心情。芳草青青，绿树成荫，此间空气清新。花向人笑，鸟向人鸣，携手且歌且行。”唱词高雅清新，韵味丰厚，非常适合学生演唱。
荡起秋千
荡秋千，既可锻炼身体，又能增添娱乐气氛，是民众喜闻乐见的一项运动，在古代还是清明节的重要习俗之一。“秋千节”作为“清明节”的别称，更是鲜有人知。
谢总喆说，根据文献记载，荡秋千作为清明节的重要习俗，自南北朝时就已流行开来。到了元明清三代，朝廷将“清明节”定为“秋千节”，民间广为流行，皇宫里也安设秋千供人玩耍。皇粮国税博物馆馆藏的清末初等小学国文教科书，第二册第五十课就是《荡秋千》
这篇课文采用图文并茂形式记述荡秋千的过程以及秋千架的构成等内容。课文内容为：“荡秋千，秋千架，高丈余，柱上架梁，梁上悬绳，绳端系小板，人立板上，两手握绳，渐荡渐高，空中往还。”课文左下角配有插图，插图采用写实技法，刻画出一小朋友荡秋千的场面。民间有说荡秋千可以驱除百病。还有人认为秋千荡得越高，生活就过得越美好。不管怎么说，荡秋千是娱乐也是运动，秋千架制作简易，人们荡漾其上，欢乐洋溢，放松心情，释放压力，所以它深受老百姓甚至是皇宫里嫔妃公主的喜爱。明刘若愚《酌中志•饮食好尚纪略》：“三月初四日，宫眷内臣换穿罗衣。清明则秋千节也。带杨枝于鬓， 坤宁宫后，及各宫皆安秋千一架。” 清陈维崧《天门谣•汲县道中作》：“已过秋千节，看汲冢苔钱铺缬。”
上世纪30年代的初级小学国文课本第二册第一课《秋千》，讲述夕阳之下，两个小朋友在玩荡秋千游戏。课文采用纯白话文记述，内容为：“淡淡的斜阳一抹，萋萋的青草满地。我和你，我和你，大家搭上秋千，做半天游戏。把稳手脚，弯着身体。才荡到东，又翻到西，上上下下，风吹我衣。几乎荡到墙头一样齐。”课文插图中，两个小朋友身着春装一起玩荡秋千游戏， 一个小朋友在秋千上荡来荡去，荡到高处时和院墙齐高。那飘逸的姿态，兴奋的眼神，满满幸福的表情引得秋千架旁边另一个小朋友投去羡慕的眼光，整个画面非常富有诗意。
古代荡秋千一般在清明、寒食节前后，且多为豪门贵族家眷游戏所用。而今，秋千作为一种体育娱乐运动十分普及，已被列为全国少数民族体育运动会正式比赛项目。
来吧，清明已至，到公园绿地找架秋千，在一摇一荡的韵律中，享受在空中飞扬的自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