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的光芒
马春歌
亲情无价,长姐如母,母亲若泉下有知,一定会十分欣慰。
20多年前,病魔夺走了年仅47岁的母亲的生命,留给我们永远难以排遣的伤痛和无尽的哀思。
那一年,哥哥刚结婚,我的工作还没有着落,弟弟在外地求学。在我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里,身为老大的姐姐肩上多了一份沉重的责任,一次次隐忍悲伤,强颜欢笑,鼓励我们“坚强和冷静”,走好今后漫长的人生路。我每天期盼着已出嫁的姐姐回来,为我们做好吃的饭菜,陪我说说话。深夜,只要姐姐在家,我胆子就大,睡觉也踏实。姐姐成为我们心中的依赖,在姐姐羽翼的保护下,我们虽然备尝生活之艰辛,但心底从来不缺乏阳光,从没失去对未来的追求和希望。
别人都说我们姐妹很像,其实姐姐外刚内柔,我外柔内刚。姐姐从小脾气倔强、任性,母亲对性情温厚的我视为金枝玉叶,仗着母亲的宠爱,我不知天高地厚,在姐姐面前跋扈蛮横。母亲经常对她严厉地呵斥着,还少不了棍棒相加,姐姐呜呜哭着嚷嚷“就你偏心,你老了就指望你的小心肝吧”。母亲对我深深的疼爱成为我记忆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悲痛和愧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能指望我什么呢?病倒的日子里是姐姐为她端药送水,是姐姐、哥哥给母亲料理后事、为家里分担着压力,姐姐和姐夫供弟弟完成学业,安置他就业,还张罗着给孤单的父亲找来伴侣。
姐姐传承了母亲的心灵手巧、勤俭持家,当年在家乡小镇上做服装、开门店,生意红红火火。她嘘寒问暖,为我们缝制各种时尚的衣服。我时常依在姐姐的怀里,她变着花样为我梳头,什么“蝴蝶双飞”“高髻如云”“麻花独辫”,梳子在我头发上慢慢地滑动,这种感觉伴着姐姐轻柔的呼吸汇成一股暖流,钻进我的长发,拨动我的思绪,我的心充盈着暖意。姐姐教我梳妆打扮,教我自尊自爱,以全新的面貌面对这个世界。我带着几分单纯几分青涩,怀揣着美丽的梦幻和缤纷的期盼走进了最美丽的年华,每次回忆心中的暖流依旧涌动。
当年母亲走时最放不下的是还未成家的我和弟弟,母亲的一双眼睛一直睁着,父亲用手轻轻地把她的眼帘合上,可是一放手,又睁开了,几次三番,都无法合上,我知道,母亲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再也回不来了!
姐姐铭记母亲的遗愿,为我们的婚姻大事操劳着。记得我出嫁前的那天夜里,我们姐妹挤在一张床上,说了一宿的知心话,那一夜恍惚中感觉到母亲回来了。姐姐像打发女儿出嫁一样,为我购买了冰箱、彩电、洗衣机,为我缝制被褥,就连衣服、饭碗、床单、枕巾也考虑得细致入微。
在姐姐的言传身教下,我慢慢学会负担一个家的责任,学会支撑一个家所要面对的社会责任:孝敬老人、待人接物、人情世故等。姐姐手把手教我做菜炖汤,蒸蒸炸炸,我人生中走过的每个足迹都留有姐姐悉心照顾的痕迹。当我对生活心灰意冷时,姐姐的爱犹如甘露,滋润我干枯的心田;当我遇到挫折,姐姐的鼓励又像一剂良药,使我豁然开朗。那年我怀着对生活的憧憬从大山深处挤进小城,茫茫人海,举目无亲,姐姐鼓励我一切成长进步都要靠自己的力量。当羁旅他乡的步履终于落定于小城时,是无言的亲情给予我莫大慰藉,让我沉浸在温暖与愉悦之中。婚后,姐姐仍像慈母般地关心爱护着我们,大到工作上的事,小到饮食起居,关怀备至。不管谁家有事,她总是第一时间赶到。有好吃的和我们一起分享,多少年过去了,姐姐为我们做的银鱼汤、卤鸽子、香椿鱼的滋味,仍流溢在我的人生味蕾里挥之不去。在我们眼里,她总是像母亲一样呵护着我们,做什么事她都是千叮咛万嘱咐。
那年秋天,孩子出生不久体质虚弱,我和爱人远赴省城为孩子治疗,看城市万家灯火,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中秋节那天姐姐风尘仆仆赶到省城,沉甸甸的包里有我爱吃的瓜果梨枣、蛋黄月饼,在郑州的医院,我们度过了终生难忘的中秋节。姐姐临走时塞给我3000元钱,望着姐姐远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姐姐总是在我艰难的时候出现,家里至今珍藏着她亲手给孩子做的红兜兜、针脚细密的百岁衣……姐姐常对我们说,父母不经意中都会走的,而亲情永远不会疏离不会走远,母亲虽然不在了,我们兄妹四人是砸碎骨头连着筋……我正是从姐姐的言行中,感受到那种无以言表的质朴情怀,我常想,她不就像一抹如盖的绿荫,默默为我们遮风挡雨吗?亲情无价,长姐如母,我想母亲若泉下有知,一定会十分欣慰。
姐姐的爱,犹如明亮的灯盏,闪耀着母爱的光芒,照耀着我们走向更深的远方……
编辑:徐冬梅 校审:贾红英 责任编辑:张中科 监审:黄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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