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孽海@郑长春长篇小说《青台镇》
连载(第四十七章)
这天似乎也合该有事,一场女人们的争风吃醋,使李泰然恼羞成怒,一大早就愤而出门,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一去就是一天,杳无踪迹。没想到,他却怀着满肚子怨气参加日本人的宴会去了,又赌气灌了满肚子酒,怎能不出事?
宛东地区自辛亥革命以来,军匪群起,地方帮会多如过江之鲫。李泰然刚上任就得到情报,戴笠派了一支精干行动队跟到了青台镇,阴谋伺机行刺或绑架,任何势力都可能成为他的致命威胁,因此他说话办事时时处处都比较谨慎,一改往日随便外出吃喝嫖赌的习惯,没事就躲起来避祸,甚至完全足不出户。
日本人为了保护李泰然这位得力干将,把原镇公所的办公区改为伪宛东区行署,还在行署办公楼后边的院子里给他盖了两座日式小楼,小楼外边圈着日本风格的铁栅栏,充作围墙。大一点的那幢两层青砖红瓦楼,是办公人员家眷区,张金铜、王保太、李金奎等人住在那里;小一点的四合院,美其名曰李公馆,李泰然和几位跟着来的眷属居住。为了办公和生活方便,从行署大院、李公馆到李家大院,专门修条绿树成荫的小路,平整如碧的路面全用光滑石块密密镶嵌,坚硬水泥填补石块之间的凹壑。
李泰然和二姨太林晓风住在一楼正中间,女儿李冬雪住在右隔壁。大太太赵竹菊被李泰然花言巧语安排住到了二楼,理由是儿子李树生才15岁,生活起居和读书都得有人照顾,二楼只有她母子二人,孩子的学习不会受到干扰。
风波也就由此而起。
拿赵竹菊的话说,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安排并不是李泰然想出来的,而是二姨太林晓风的主意,更没想到这样的居室组合会产生龌龊之事。
原因何在?
自从赵竹菊生了儿子后,不知是李泰然与她同房次数太少,还是她本人心理发生了变化,慢慢对李泰然的感情淡薄起来。这样一来,“南师才女”也保不住遭受冷漠的悲剧命运了。这也为李泰然纳妾送上了充分的理由。
那年夏天,李泰然进城去药房收账,晚上酒后找地方寻乐,在醉春楼见少妇林晓风长得风姿绰约,有一双比妻子更顾盼生情的眼睛,便有几分叹赏。云雨初试,林晓风不仅成熟温柔,而且细致周到,李泰然陶醉其怀不可自拔。当下撇给老板张金铜50块大洋,就正式收房确定了名分,让家里人呼为姨太太,并让其女吴冬雪改李姓后一起过来居住。母女俩有了衣食无忧的新家,自然心安神稳视李泰然为亲人了。
这二姨太林晓风,平时很会收拾打扮,虽曾与两任丈夫生活过,但一直保养得不错,都快40岁的人了,看起来仍像个没出阁的大闺女一样,腰若春柳,发如飞瀑,面似桃花,眼赛丹凤,琴棋书画样样通,养花弄草会风骚,能上得殿堂,也能下得厨房。尽管身边还带个女儿,也丝毫不影响李泰然对她的倾心痴爱。
在封建家庭中,妾是没有地位的,只比丫头老妈子高半寸头。到了李家,按规矩,林晓风所生的女儿冬雪不能叫她妈,只能称姨娘,应该叫赵竹菊为妈,这是对正房妻室的尊重。李泰然感到对不起林晓风,力图改变称谓,与传统势力较劲。琢磨良久,决定实行双轨制,赵竹菊作为妈的名分不变,也让孩子们叫林晓风为妈。谁料,赵竹菊坚决不同意,以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李家是青台大户,怎么能随便乱了章法。李泰然又琢磨了很久,另想出了一个变通的方法,不去分占赵竹菊妈的名分,却引进南方对母亲的称呼,让孩子们叫林晓风为娘。
林晓风的地位越来越巩固,赵竹菊却越来越受冷落。李泰然当上伪宛东区区长之后,马上派人接林晓风和女儿李冬雪来李公馆陪伴,却将赵竹菊安排到李家大院后边的厢房居住,真正守起了活寡。李泰然看重林晓风,不仅是她长得好、会办事,更主要是这个女人让李家一下子又多了两口人,功莫大焉,他对她心存感激;其次是她把家务操持井井有条,每天把各种账目厘得很清;还有就是男人寻花问柳她不仅不加干涉,反倒默许提供条件。可见,这个女人不简单,既懂生活,更懂得男人的心。她曾很矫情地给李泰然开玩笑说:“男人啊,天生都是攻击性动物,都比较自私霸道,而且喜新厌旧,越是有钱的男人越喜欢偷腥,那些没钱的男人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是的,历经婚姻不幸的林晓风太了解男人了,就像她了解自己的身体一样,也难怪她刚进李泰然家门时,敏感的赵竹菊就醋意攻心地给李泰然暗地说,这个女人城府很深,以后要提防,免得把家搞乱。李泰然不以为然地她摆摆手说,不要太多心,女人啊,要真正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就不能受封建思想影响太重嘛,能在外边多见见世面,增加些生活阅历总是不错的。但不管别人怎么说,李泰然都把聪明漂亮的林晓风视为掌上明珠,林晓风也对李泰然多了一份温柔和体贴。然而,李泰然当上区长后却玩得太出格了,这让林晓风有点不愉快。其实,何止是不愉快,简直是无法容忍!
李泰然的过激行为已经深深地刺疼了林晓风的内心,她不能坐视不管,任其放纵和糜烂!
于是,冲突就这样发生了。
李泰然究竟怎样出格,惹得他心爱的女人大动肝火?这得从头说起。
新唐战役后,李泰然患了失眠症,每夜都要人轮流捶腿,才能勉强入睡。有时林晓风和李冬雪忙活到下半夜,也无济于事。大约是力度把握不当,或轻或重都不能使李泰然满意。林晓风和李冬雪十分忧虑。
跟林晓风平时关系不错的嫂嫂田明月,得知情况自告奋勇前来为弟媳分忧,并夸下大话保证能让小叔子安然入睡。
田明月虽是50多岁的人了,但性格沉稳,保养得白胖,身材丰满成熟且不失雍容风韵,平时两家一直有生意合作,所以李泰然一直对这个不苟言笑却内心丰富的嫂嫂怀有好感,加上她懂保健知识,会伺候男人,或捶或捏,不仅力度适中,而且都命中穴位,不到一个小时就让李泰然舒服得打起了呼噜。
田明月是个有心计的人。牛刀小试初获成功,接下来就欲擒故纵,次日一早就回家去了。此后一连两天不见人影。李泰然又重新跌进难以入睡的泥淖。
林晓风只好登门求贤,恳请嫂嫂每夜都去辛苦一下,好话说了一大箩筐。田明月假意推辞一番,然后做出勉为其难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咬咬牙应允下来。不过也提了一个条件,她干活的时候得全神贯注,不容许有人在场,以免打扰,影响效果。林晓风满口应承照办,马上就向全家上下打了招呼,李区长就寝的时候,天大的事也不许入室禀告,一律留待第二天早上再说。
田明月为小叔子捶腿催眠,不觉就干了一个月,进入了盛夏,一切都变得火辣辣的,把一切不可能都变得可能了。
有这么一夜,气压特别低,天气格外闷热。平常,李泰然接受捶捏都穿着黑绸裤褂,今晚觉得太厚了,已经呼唤丫头进来擦过几次汗了。
田明月笑嘻嘻地劝他干脆除去长裤褂,自家人,没有必要这样拘谨。
李泰然用力摇头,唔唔,这个恐怕不妥吧。
田明月认为没有什么不妥的,旋即动手半强迫地替李泰然除去了黑绸裤褂,裸露出上半身,下边也只剩了一条裤衩。
李泰然尴尬地埋怨,这个怎么可以,这个怎么可以。
田明月娇嗔地飞了个媚眼,一边说这有什么不可以,一边就伸手继续捶打捏弄他的大腿。
以往隔着绸裤,李泰然尽管也有点儿春心荡漾,倒还克制得住。今天直接被柔嫩而颇富弹性的玉指触摸,不禁感到一阵难耐的躁动。偷窥嫂嫂那满月般的脸,那勾魂摄魄的大眼睛,那水红绸衫裹着的丰满胸脯,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这一切都被田明月尽收眼底。丈夫李安然多病的身子,早就无法满足她的饥饿,胸膛里的火燃烧得太久了,身子给烤得难受,已经不是甘露可以滋润,而是渴望倾盆大雨。她曾经听林晓风说起过,小叔子的那玩意儿可是雄赳赳气昂昂,进了女人体内可以金枪不倒,足以解渴过瘾。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心痒难熬,渐渐把手移离毛茸茸的大腿,轻轻放到他胸前,慢慢抚摩,捏弄男人的两颗小黑豆。
李泰然两眼雾蒙蒙的,喘吁吁说:“怎么今天换了地方啦?”
田明月笑嘻嘻的,露出一排雪白的米牙,莺声燕语地说:“不管换不换地方,你说,今天的味道是不是不一样?”
李泰然如坠云里雾里说:“当然,当然。”说着下边那家伙便有了异样感觉,禁不住昂首挺胸,奋力上翘,一副要戳破内裤之势。
田明月见状,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扯掉李泰然的内裤,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一口咬住那粗壮的红萝卜。
李泰然痛快地呼叫,双手隔着田明月的水红绸衫去抓那两座高耸的山峰。乱抓一阵,又觉不过瘾,索性用力一扯,两团颤巍巍的雪白露了出来。
李泰然腾身上去,硬硬的直顶而去。
田明月痛快地惊叫一声,老弟呀,我都受不了了。接下来,呼天抢地之声不绝。
从此,两人难解难分,每天都要找机会快活一番。李公馆本很隐蔽,再加上大门口有士兵看守,就更加安全,李泰然在里面干什么,外面人都不知道。就是到了李家大院,李泰然也是隔三差五叫田明月过去陪他,两个人偷偷摸摸睡在一起,彻夜行欢作乐。
但李家大院可不比李公馆,房舍紧凑,大家住得也比较近,只要有人留意,那是很容易发现的。田明月告诫李泰然,很可能对门的李冬雪有所察觉,近几天瞅人的眼神怪怪的,有冷笑,也有威胁,还有点说不清的东西。
李泰然皱起了眉头,紧张而无奈地说:“那怎么办?这女孩的脾气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万一闹个什么事情,以后我李泰然还怎么做人?”
田明月想了想,说:“有一条妙计,可保李冬雪守口如瓶。”
李泰然哼了一声,紧皱眉头,带着疑惑而焦灼的目光问:“你会有什么好办法?”
田明月附耳小声嘀咕了一阵。
李泰然惊诧地端详她,小声说:“那怎么行?她可是我的女儿呀。”
田明月冷笑一下,反问道:“我不也是你的亲嫂嫂吗?”
李泰然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那不一样,那不一样,这不行,这可千万不行。”
田明月默然不语。过了好长时间才说话,叫李泰然想一想,如果李冬雪把这个事传扬出去,林晓风知道了,赵竹菊知道了,李静波知道了,全府上下知道了,再闹得青台镇大街小巷都知道了,你以后还怎么坐镇怎么当官怎么治家?那后果严重得很呢!必须想办法封住李冬雪的嘴巴。给钱?她缺钱吗?显然不行。封官晋职,女孩子对这个不会有兴趣。给什么都不行,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把她拖下水,跟我们—块儿沉浮。
李泰然仍感为难,也没再开腔,愁眉苦脸呆在那里。
田明月趁热打铁,进一步分析李冬雪的现状,说这姑娘本来发育成熟就早,已经十六七岁了还没出嫁,正所谓女大不中留,渴望接近男人就如久旱禾苗盼雨露一般,别看她平时娇羞矜持,其实心里野着呢。至于怎么拉她下水,我有的是办法,到时候你听我安排就行了。
李泰然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置可否,眼前却不停地浮现着李冬雪的影子,那藕条般细皮嫩肉的臂与颇富弹性的胸,以及弹指可破的红唇。
田明月不管李泰然心里怎么想,便按照自己的主意着手安排引诱李冬雪。
引诱的过程既简单又复杂,太齷龊了,这里省去。继父和女儿媾和,人伦大防,相信读者也会厌恶这样的文字,不提也罢。
此后,三个人经常半夜聚到李泰然房里,通宵达旦,云雨无度。过不了多久,精气神大大耗损,三个人都消瘦了下来,脸色也晦暗无光。白天睡大觉,从早上到下午,酣然不醒,连午饭也要到下午五点才吃。
这一切引起了林晓风的怀疑。如果说是为李泰然捶腿,那也是上半夜的事,下半夜就该各自回房了。可这三个人整晚堆到一块,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观察良久,断定其中必有问题,决心弄个水落石出。
她设法配制了一把李泰然房门的钥匙,不动声色地等待机会。瞅准一个夜晚,突然开门进去,咔的点亮灯,一组让人难以置信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李泰然和嫂嫂田明月、女儿李冬雪竟躺在一个被窝里挤成一团。林晓风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用力扯开被窝。三个人全都赤条条一丝不挂。
李泰然和左右两个女人都惊呆了,反射似地坐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林晓风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用力打了两个女人各一耳光,又抓起桌上花瓶向李泰然掷去,内心压抑了很久的怨愤全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一顿沸反盈天的吵闹,一直揪住两个女人头发不依不饶,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李泰然恼羞成怒,见天也亮了,便昏头昏脑穿上衣服冲了出去。
三个女人一塌糊涂地坐在屋里哭哭啼啼,一直等到晚上11点钟也不见李泰然回来,便揉着眼睛各自离去。
于是,祸起萧墙,东窗事发了。
事后,重庆国民党军统给董保国发的奖金被南阳别动队独吞,董保国离开李家后,从此消失于人们的视野。南阳别动队队长许剑夷恐李家报案。再弄出些破绽,遂向与李家接近的人散布谣言,说过去汪伪特工总部曾在李家逮捕过地下党,这次李泰然被杀,也是汪伪特工总部派人搞的,借以嫁祸于人,转移目标。
郑长春长篇小说《青台镇》出版
本报讯(陕西省《三秦都市报》记者 夏明勤)日前,青年作家郑长春历经10年创作的长篇小说《青台镇》由成都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并与“微信读书”等网络平台联袂全新上架,受到读者热捧。该书共45万字,以历史文献和实地考察为依据,中国传统民俗故事为主要载体,生动叙述了豫南古镇青台,两个家族、三个兄弟的四世情仇。故事曲折复杂,将农村与城市、社会与家庭、传统道德与现代思想的碰撞、灵与肉、爱恨情仇交织在一起,波澜跌宕,读后令人拍案叫绝。
小说通篇关注着人的思想道德和价值取向,将人文环境和自然环境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体现出了浓厚的东方智慧,被评论界称为一部“揭示人性本真、反思家族兴衰、铸造民族之魂”的优秀之作。
郑长春
郑长春,笔名老枪,1975年2月生于社旗县李店镇,现居西安,供职于政法宣传单位。15岁开始发表文章,至今已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法制日报》《人民文学》《中国作家》《青年作家》等报刊发表各类作品1000多篇(首),并多次获奖。著有纪实文学《急红眼的中国人》、散文集《激情碰撞》《古镇遗梦》《赊店物语》等,部分作品被翻译到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韩国、日本、新西兰、澳大利亚、西班牙等国家。《青台镇》是其首部长篇小说。(记者董志国)
编辑:张优 校审:贾红英 责任编辑:张中科 监审:黄术生